贾植芳的干部魔咒:上午提拔下午就倒,全因看透了郭沫若们
贾植芳的干部魔咒:上午提拔下午就倒,全因看透了郭沫若们
要说贾植芳先生这人,可真有意思。当年复旦大学的老校长陈望道先生,一句话就把他给“判”了:“贾植芳这脾气,当不了干部。上午给他个官做,下午就得滚蛋,还得挨顿剋。”你猜怎么着?贾老后来自己念叨,说这话真神了,一辈子都应验了。
那他到底是个啥脾气?能让陈望道先生下这么个结论。
我认识贾老的时候,他已经从“牛棚”里走出来了,我也刚从大西北那片黄土地回到上海。后来二十多年,听他唠了不知道多少嗑,我才慢慢咂摸出点味儿来。贾老嘴里说出的“干部”俩字,那味道跟咱们平常说的不一样,带着一股子疏离。他对那些官场上的人,总像是隔着一层玻璃,看得清清楚楚,但就是不想凑过去。
反倒是对那些倒了霉的、受了委屈的小人物,他打心眼儿里亲近。他嘴里翻来覆去就俩字:“人性”。拿“人性”这把尺子去量人量事,是他一辈子的习惯。这又是为什么呢?故事听多了,谜底也就一点点揭开了。
先从一个大人物说起吧,郭沫若。
上世纪三十年代,贾植芳在日本留学,有个同学叫李春潮,在东京组了个诗社,跟郭沫若混得挺熟。有一次,李春潮家里寄来七十块大洋,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,他就在酒店摆了一桌,把郭沫若和贾植芳都请了去。俩人就这么认识了。
一晃到了1954年,贾植芳去北京探亲。李春潮带话,说郭老请他去家里喝茶。贾植芳心里犯嘀咕,人家现在是政务院副总理,大领导,我去算怎么回事?太唐突了。李春潮却摆摆手,说没事儿,都是留日的老同学,不见外。
约定的那天,天还下着雨。贾植芳雇了辆三轮车,一路颠到缸瓦市一个胡同里。朱漆大门,门口站着警卫,那气派就不用说了。进了客厅,更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,正面的案几上,摆着一尊特别大的毛主席塑像。在那个年代,个人家里摆这个,可是稀罕事。
郭沫若一见他,那叫一个热情,上来就拉着手问:“还记得咱们在新人乡酒馆吃饭的事吗?”郭老回忆起当年在千叶县的苦日子,靠着那点翻译稿费过活,衣服都穿得紧巴巴的。为了跟朋友聚会,冒着大雨从千叶赶过来,那份情谊,现在说起来还热乎着。
那天,郭沫若还特别感慨地跟贾植芳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:“有低头的一天,才会有抬头的一天。”听着像是在总结自己的人生,又像是在点拨眼前的这位老友。
俩人聊得特别投机,天南海北,创作翻译,什么都聊。临走的时候,郭沫若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,挥着手,嘴里还不停地说:“我下回到上海,一定去看你。”
可还有下回吗?历史给了个冰冷的回答:再也没有了。
时间转眼就到了1955年,胡风和他那帮所谓的“分子”们,一夜之间全都倒了。在这场天大的冤案里,冲在最前头的,就是这位郭沫若先生。他接二连三地发表高调的批判文章,那火力叫一个猛。在批判大会上,第一个给胡风扣上“反革命集团”这顶大帽子的,是他;第一个跳出来喊着要对胡风“必须镇压”的,也是他。
后来的事儿,很多人也都知道了。比如文革刚起,他就忙不迭地表态,说自己的书都该烧掉,一点价值没有。再比如,他自己的两个儿子郭民英、郭世英在运动中接连惨死,他这个当爹的,为了所谓的“大局”,不闻不问,连个屁都不敢放。
说真的,郭沫若的学问,贾老是佩服的,夸他聪明,记忆力超群。可要说做人,贾老打心眼儿里瞧不上他。他说,还是鲁迅先生看得透彻,那评价才叫一针见血:才子加流氓。
要说人性这东西是怎么一步步被吞噬的,光一个郭沫若还不够。咱们再聊聊第二位,这回是亲人了——贾植芳的亲嫂子,李大钊的女儿,李星华。
李大钊先生牺牲后,是胡适出面修的坟,周作人收养了他的几个孩子。女儿李星华后来嫁给了贾植芳的哥哥贾芝。贾芝去了延安,就把老婆孩子托付给了在北京的弟弟。怎么把嫂子和侄子、小舅子从日伪占领的北京,安全送到延安,成了贾植芳心头的一块大石头。
这事儿有多难?贾老自己说起来轻描淡写,就俩问题:一是钱,没一大笔钱打点,寸步难行;二是关系,找不到靠谱的人,一家老小的命就悬了。他没说的是,办这事儿,他自己脑袋是别在裤腰带上的。
可他硬是给办成了。找人、找车,临走前,从西安去延安的时候,他还把自己身上仅有的150块大洋,全塞给了嫂子。
历史的车轮滚得飞快。
到了1955年,胡风案一出,贾植芳安稳了没几年的家,瞬间就塌了。材料公布的第三天,他就被抓进了监狱。他妻子任敏,一个温婉的知识女性,很快也被单位扫地出门。当时上海有个口号,叫“五无城市”,就是要把地富反坏右都赶出去。任敏就被“下放”到了青海一个偏远山沟里当小学老师。
这还不算完。没多久,又给她安了个罪名,说她想为反革命丈夫“翻案”,也给扔进了大牢。在里头熬了三年多,受尽了折磨,正是青海饿死人最厉害的时候,她被放了出来。狱警跟她说,自谋出路去吧。但有两条规矩:一,随叫随到;二,不准回上海。
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,从大山里出来,举目无亲,丈夫生死未卜。天大地大,能去哪儿?她想来想去,只有一个地方了:北京,那里有她的大伯子贾芝和嫂子李星华,都是国家干部了。
谁能想到,当她拖着一身疲惫,跋涉千里敲开那扇门时,等来的却是那位已经“革命化”了的嫂子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:“你们反对毛主席,是反革命,还有脸找到这里来!”李星华态度坚决,就是不肯收留。
还是哥哥贾芝,多少还念着点兄弟情分,说先住下再说。于是,任敏就在哥嫂家,像个佣人一样,每天默默地洗衣、拖地。那位革命的嫂子还立下规矩,不准她靠近自己的孩子,怕“坏思想”影响了他们。
这事儿,很快被一个叫李丰年的人知道了。这人是谁?一个开“麻袋铺”的老板。他一听这情况,二话不说,直接冲进贾家,拉起任敏的手就往外走,嘴里嚷着:“凭什么让你受这个罪!”那架势,根本不容你分辩。
这个李老板,是贾植芳的老乡,贾老管他叫“伯伯”。他小时候穷,提着篮子卖五香豆,后来到北京学徒,人机灵又肯干,自己开了铺子。当年贾家兄弟俩去北京念书,生活费就是这位李老板管着。一二·九运动时,贾植芳被抓,也是李老板想办法、花钱把他捞出来的。
谁能想到,快三十年过去了,又是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的麻袋铺老板,把任敏送回了贾植芳的老家山西襄汾侯村。贾老后来说起这人,总念叨一句:“这个老板,有人性!”
任敏就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,种地、养羊、织布,一个人熬了整整十八年。直到丈夫平反,这对“牛鬼织女”才算团圆。
后来,贾家兄弟俩一起回老家,找到了任敏当年住的那个地方。那是在牲口棚里隔出的一小间,又湿又冷,夏天漏雨,冬天灌风。看着那地方,两个七老八十的兄弟,眼圈都红了。
再后来,贾芝在北京一家大饭店请弟弟弟媳吃饭。任敏说啥都不去,贾植芳劝了半天,才勉强跟了去。可到了饭桌上,她就那么端坐着,一句话不说,一筷子菜也没动。
当然,贾芝这个哥哥,也并非全无心肝。弟弟刚出事那会儿,他就给上海写信,说弟弟的生活以后他来管,还寄了些营养品和《红岩》之类的书。暴风雨来的时候,他没有落井下石,这或许是他们兄弟情分没断的根子。
晚年的时候,贾芝还给弟弟送了件高级的红色外套。贾老一次都没穿过,开玩笑说:“人家说我一辈子披着红色外衣,干反革命的勾当,这衣服可不能穿。”可哥哥送的帽子,他却一直戴着。
说到这儿,还有个小插曲,特别能看出兄弟俩的不同。嫂子李星华去世,贾老陪着哥哥去八宝山办后事。车上,管后勤的干部回头问贾芝:“骨灰盒,买多少钱的?”贾芝说:“选最好的吧。”那人去了一会儿,回来说:“有规定,司局级的只能买78块的,部级以上才能买200的。”
贾植芳在旁边听着,觉得有点可笑,脱口而出:“我死了,买个三块钱的就行。”他哥瞪了他一眼: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开玩笑。”
你看,一个人,一旦进了那个圈子,连死后的规格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。人性里那些鲜活的东西,也就慢慢被磨没了。
贾老常说一句话,我听了心里特别震撼:“不出卖朋友,这种事难道还需要费脑子去想吗?”他说的朋友,特指胡风。可这,也是他做人的底线。无论是在国民党的监狱,还是在共产党的监狱,都有人劝他揭发胡风,换个前程。他的回答就一句:“我永远不会把灵魂卖给魔鬼。”
所以,他特别瞧不起那些“奴在心者”。他说,那种人,官做得再大,我眼里也没他。
八十年代,组织上想让王元化先生出任上海市委宣传部长。王元化也曾是“胡风分子”,心里没底,就去找贾植芳商量。贾老听完,慢悠悠地抽着烟说:“人家要是真定了你,你不当也得当。不过,要我说,你这部长,怕是当不长。”
这话,简直是神预言。一年多以后,元化先生就体面地下来了。这一年多,他脑子里“原则”和“性情”不知道打了多少架。最后,他身体里的“学者”战胜了“官员”。他下台,反而成就了一位思想界的大家。
这就让人想起另一位也当过宣传部长的,陈沂。这位陈将军,在1957年也当过“右派”,按理说,自己挨过整,应该更懂得体恤别人。文艺界的人一开始都跟他挺亲,叫他“陈大哥”。
可没想到,这位“陈大哥”一上任,革命利益高于一切,什么友情亲情,全靠边站。赵丹写了篇《管得太多,文艺没希望》,陈沂看了,勃然大怒,直接骂:“放屁!”赵丹听说后,又气又怕,后来几部电影主角都没他的份儿,一病不起。
你看,亲人、朋友、同事,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呢?说白了,就是一次次的运动,让所有人都懂了一个“真理”:为了那个崇高的“革命”,什么都可以牺牲,包括人性。昔日的同志,转眼就可能是最危险的敌人。你要是不忍心下手,那下一个倒霉的可能就是你。
只是,我总在想,是什么样的魔力,能让那么多人违心地去做事、去说话?一句“身不由己”,就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吗?贾植芳先生,四进四出监狱,一辈子没低过头,没认过罪,没揭发过一个朋友,他又是怎么做到的?
或许,答案没那么复杂。就像贾老反反复复说的那句话,看一个人,就看他还有没有人性。这东西,跟读了多少书,当了多大官,没关系。它是一种本能,一种选择。在每一个需要选择的关口,是守住它,还是抛弃它,高下立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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